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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苍天丹心道分明(上)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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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都,十里清河。

大雾四起,玉龙池形同幻境,楼宇间变得扑朔迷离。

进入彩楼欢门,媻娑楼一片朦胧,每层梁栋窗户间,挂上了红灯笼,楼廊外用香筒贮花,千万朵鲜花鳞次簇插,别有一番风情。

小厮们忙得不亦乐乎,有的系彩条于花树之上;有的在案上摆好贡酒器皿,插花挂画;有的将碾玉、水晶、金壶、大食玻璃、官窑等花瓶分列四面,置于高架之上,将各色花卉奇品簪于其中。

明月天和荣若虚登上媻娑楼渡口,大红灯笼下,雾气蒙蒙,一顶印有山兽纹的紫色步辇悬空飘来,荣若虚警觉地握紧佩剑。

紫色步辇逐渐靠近,直到见明月天对步辇颔首,荣若虚这才发现紫色步辇由四个罗衣门将士抬着,阿盈跟在紫色步辇后方,将罗衣门一行送到渡口,才深深行礼。

荣若虚松开佩剑。

“阿盈!”明月天高声道。

阿盈大惊失色,快步走到明月天面前,向他屈膝:“恭迎司主大人!”

明月天道:“带我去见你家小姐。”

阿盈惴惴不安道:“启禀司主大人,我家小姐说……今日谁都不见……”

明月天脸有愠色:“为何?”

阿盈立即俯身行礼:“司主大人恕罪,我家小姐正在为今夜祭拜花神做准备,不敢怠慢!”

明月天眯长鹰眼,抬手欲搭上阿盈的肩。

“司主,今日适逢花朝节,历朝历代祭拜神灵,从无懈怠。”荣若虚虽抱拳,言语却尽是寒意。

明月天瞪了阿盈一眼,拂袖背过身去,阿盈向荣若虚施了一礼,急匆匆地返回媻娑楼中。

站在媻娑楼下,明月天双手锤拳:“不过一个雅妓,竟敢开始摆谱,她也不想想自己往日的身份和地位,哼,迟早有一日我要收拾她!”明月天偏首,发现荣若虚站在自己身后,阴沉着脸。

明月天忽然间想到了什么,原本深恶痛绝的面容变得春风满面,他笑道:“我记得,你和梅香寒是旧相识。”

荣若虚眼色冷厉地看向明月天。

“她对你情根深种,情难自拔,你去找她比谁都有用,不过你若不愿,我也不会勉强。”荣若虚刚要开口,明月天打断他,“你猜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,不知能否承受住月影司的手段呢?”

荣若虚迟疑一瞬,握紧拳头,寒声道:“属下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“等你消息。”明月天鄙夷荣若虚一眼,笑着朝楼中走去。

待明月天进入媻娑楼后,荣若虚取出怀中的鸣镝。

一声高亢的哨音,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影,月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荣若虚面前,单膝跪地,向他抱拳。

荣若虚寒声道:“殷彻呢?”

月影卫答道:“属下在玉龙池北边的一艘画舫中找到殷司命,不过他已不省人事。”

荣若虚眸光一沉:“不省人事?”

月影卫道:“是,属下查看过,殷司命身体并无损伤,却怎么也唤不醒。”

荣若虚想了想:“想必他是中了音波功。”

月影卫道:“荣司命英明,九州天下音波功了得的,除了已经过世的花秋月,就只有西域浪人幽篁生了。”

荣若虚沉思一瞬:“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

月影卫抱拳:“是!”

荣若虚回头仰望高耸天际的媻娑楼,眼底的疑虑越来越深。

媻娑楼,梅花厢房。

“梅姐姐今日扮花神,一定是最出众的!”

“会不会说话,梅姐姐就算不施粉黛也是最出众的!”

“是是是,梅姐姐作为花魁之首,当之无愧!”

“走,我们去采些鲜花,来为梅姐姐点缀花冠!”

厢房门打开,乐妓们三三两两,嬉笑着结伴离开。

梅香寒侧卧美人榻,凭窗而望,她乌发披肩,身姿曼妙,仿佛是开在大雪里的寒梅,高贵而又孤寂。

今夜将会是她最风光的日子,可她却忧容满面,愁绪万千。

“当年花秋月扮的花神仿若天人,她和花秋月比起来,简直差远了!”

“扮花神的女子必须是处子,浑身不得有疤,面容不得有损,寓意花神完美无瑕,否则就是亵渎神灵,是要被处死的,当年花秋月可不就是因此丧命的么。”

“那你们猜猜,咱们这位梅花魁首是否仍是处子呢?”

“谁知道呢!指不定早就破了身子,巴巴地缠着哪个冤大头收房呢!”

屋外传来其他乐妓的哄笑之声,梅香寒全当充耳不闻。

一阵微风拂过,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双手抱臂站在门外阴影中,宛如呼啸而过的北风。

“呀!吓死人了!”

“别说了,快走吧!”

“快走快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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