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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遇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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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。

大约是刚下过一场雨,地上还湿漉漉地泛着光,水面折射出这座城市的灯光,暖黄。

薄暮从水洼上踏过,一路迸起水花。

她穿行在巴黎的街头。

对任何一个来过巴黎的人来说,如果没有被偷过,就不能算是真正领略过巴黎。

薄暮对此深有感触。

来巴黎的第二天就被偷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开始,也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。

她百无聊赖环顾四周,街道边不时能撞见几个读书的人。

薄暮佩服巴黎人的是这一点,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心无旁骛地捧出书来读。

从前在巴黎,她也能什么都不干,坐在塞纳河畔,捧着书坐上一天,偶尔和船上的游人伸手打招呼,即使有时候语言不通,也能有来有回地说上一阵子。

往前走,绕过转角。

路上碰到的水洼很多,她每路过一个就忍不住往上踩,用鞋跟轻轻抹平、抹开一处水洼,这样它们折射出的巴黎就更加完整。

她低头看,注视水洼,街边建筑的老虎窗探头探脑,蜿蜒曲折的是栏杆上的雕花,孟莎式的屋顶折出尖锐的角度。

她想起一些学建筑朋友的絮絮叨叨,感叹西方的拱券,凸起的浮雕,斑斓的壁画。

眼前的景象短暂地重叠扭曲——这是今天的第二次,第一次发生在她被抢之前。

她用力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一切恢复如常。

那些东西倒也算不上有多么贵重,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把东西转移到帆布袋里,眼前眩晕,手上的东西风一般消失。

好在过程有惊无险,东西最后还是追回了。

这次来巴黎纯粹是一时兴起,连必要的准备也省略了。她几乎就是找了几件应季的衣服,一股脑地塞进行李箱里,订了当天的机票就走。甚至在搭上飞机的前一秒,她才给许霈去了消息,收获了对方的一连串震惊和担心,导致她一下飞机就受到狂轰滥炸。

接通电话那一刻许霈声音响起,话前还吞掉几个字,显然太急,一等她接就耐不住,“让你去放松身心,你跑去巴黎干什么?”

但其实,在医生建议找个地方静养的时候,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巴黎。

一个她往返过无数次,对她产生难以磨灭影响的地方。

巴黎的转角经常藏着几个不知名的小巷,它们静静地蜗居在角落,不声不响。

薄暮轻快地拐进一条,不出所料地找到了一家花店。

她随手拿起一支玫瑰,和店主道谢,转身出门。

这朵玫瑰已经经过处理,茎刺被收拾干净。薄暮揭开一角包装纸,用手摩挲过一遍花茎,这部分凸起,断面光滑,其余地方是一手的粗糙。

动作时裹着玫瑰的纸“哗啦啦”响。

她重新包好玫瑰。

今天确实是糟糕的一天。

比起埋怨法国街头无处不在的扒手,还是安慰自己要来得实在些。

至少她还有一朵玫瑰。

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稍微愉快了些,继续穿行。

街边一个店面就像是一个世界,透过橱窗往内看,各式各样稀奇古怪。

她停下来思索片刻,环顾四周。

法国的确是个旅游的好地方,这短短的一条巷子激起了她的创作欲。

这种灵感来得悄无声息,也让人雀跃。

唯一值得遗憾的地方是,她的画板和她的相机,此刻正待在她的家里。

放弃这种画面显然是不理智的。

手上拿着一支玫瑰显然不太方便,给她的行动造成了困难。

她顺手把玫瑰向兜里塞。

她今早出门时裹了件风衣,口袋偏大,不过要放下一朵玫瑰还是略显艰难。玫瑰在兜口探出一截。

薄暮没打算耗费太多时间,将玫瑰的位置随手调整了几下。

随后,她拿出手机,调整构图和画面比例。短时间内她完成了构思,快门按下那一刻,一个人影却恰好从一家店里迈出。

她迟疑一下低头看照片,确认拍下照片的状态,照片中她见着一个黑色的、模糊的虚影,就像是途经此地的幽灵。

不可否认,确实为这张照片增添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味。

她迈步追上:“Bonsoir,monsieur.”

对方回头,语气很礼貌:“Bonsoir,mademoiselle.”

Mademoiselle,她喜欢的词。音节在口中转过,弹跳一下,尾音轻快地消失。

薄暮直奔主题,举起手机给他看眼前的照片。

“是这样的,先生。我刚才拍街景的时候不小心把您拍进去了,请问我是否可以留下这张照片?”说话的同时,她不动声色地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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