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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人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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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下去。”阿尔忒弥斯说。

“我们要去哪儿?”车速太快了,视觉残像已经无法捕捉到动的物体,卡珊德拉只看到一串儿绿色黄色和白色的色块。她大声尖叫,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净空了,但她的妹妹无动于衷。卡珊德拉转过头看她,正好撞上阿尔忒弥斯扑过来,她面无表情的脸在视野里畸变,好像一个撞进她身体里的鬼魂。

“——!!”

她猛得睁开眼睛。

“呼吸。卡莎,呼吸。”

卡珊德拉艰难地撑开眼皮,一只冰凉的手揩掉她额头的汗水,另一只手安抚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。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好,漏出的一条缝隙,她很快认出这是她自己的房间,因为窗帘路轨中间变形,每天早晨都有一丝晨光透过无法闭合的窗帘落在她的脸上。卡珊德拉觉得那光惹人心烦,但迟迟找不到时间去修复它,此刻却觉得那道光那么让人安心。

床边的一把扶手椅,看外观好像是从楼下搬上来的。阿尔忒弥斯还穿着昨天的衣服,连外套也没脱。直到卡珊德拉从噩梦中缓了过来,她才重新坐了回去。

“你没睡?”卡珊德拉说,她发现自己的嗓子全哑了。

“在你睡着的时候处理了点事情。”

卡珊德拉躺在枕头里,大脑沉重无比,稍微偏转方向就会引来一阵剧痛。她试图回想,他们在从疗养院回家的途中出了车祸,是阿尔忒弥斯开车撞得人,索性没有人员伤亡,为了息事宁人不暴露自己无证驾驶的事实,阿尔忒弥斯给了对方一大笔钱私了。但是回来的途中她感受到头裂开似的疼痛,卡珊德拉猜她有点儿脑震荡了。

“是昨天那家人吗?”卡珊德拉虚弱地问她,阿尔忒弥斯说不是。“我为你联系了一家医院,你得去看看。”仿佛猜到她要说的话,阿尔忒弥斯马上说:“是很正规的医院……我朋友的医院,他们不会问你发生了什么。你受伤了。”

“你老实和我说,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危险的事?”

“卡莎。”

“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离得特别远,普利,我……”

卡珊德拉没能说完,睡意裹挟着她再次陷入梦境。

---

阿尔忒弥斯在椅子里又坐了十分钟,她站起来,走下楼梯。

作为阿普罗萨·得里亚·加菲尔德的二十九年人生里,她有二十二年的岁月是在这幢房子里度过的。十八岁那年她曾经提出搬离这里,但母亲舍不得她的小女儿,所以阿尔忒弥斯留下了。变故发生在她人类年龄的二十二岁,她不得不把索菲亚送进疗养院。

这儿的一切都没变,南面强上贴着身高刻度,是她们的爸爸菲利普亲自画的,上头用金色和蓝色分表标识卡珊德拉和阿普罗萨,他们最终停留在163和153,因为菲利普在阿尔忒弥斯十五岁车祸去世。壁炉上陈列的一个花瓶和烛台是父母结婚时的东西,索菲亚对此十分珍爱,但现在全部落满尘埃,它们闪闪发光的样子全部被锁进回忆。

这儿仍在正常运作的老古董是个挂壁时钟,相比于现在的钟表来说有些过于老派,每天的六点和十二点会有报时鸟准时从掉色的鸟巢里弹出,十年前它还会咿咿呀呀地唱一曲当地人都会的儿歌,十年后由于机簧松弛而走调,那只鸟像被掐住脖子,只会发出乌鸦的惨叫。

屋子里静悄悄的,现在只有卡珊德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。她在客厅站了会儿,转身去了车库。她一推开门,像是出发了什么开关似的,没有开灯的车库里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分外哀婉的声音,与客厅里的破鸟不相上下。

“瞧瞧……那个心硬如铁的女人来了。”

阿尔忒弥斯走过去揭开覆盖在上面的塑料布:“真意外,你还活着。”

“差不……多了……天啊……我看见……普神在向我……招手……”

“以你平素的作风应该是要下地狱的,少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吧。”

急流躺在那儿,状态很差,大面积受损带来的漏液让他挣扎于下线的边缘。阿尔忒弥斯抚摸上他斑驳的躯体,他闪烁的独眼镜头呈现触电的瞳孔散大反应。一股强劲的能源从阿尔忒弥斯接触的部分传达到他的躯干,贯穿的弹孔开始愈合,破碎的管线再生、弥合、归于它们本该的位置。修理持续了短短数分钟,急流坐起来握了握拳,确保新生的液压系统处于正常运作水平。

“感谢女神,”他夸张地振臂高呼。“我又活过来了!”

阿尔忒弥斯抱着手臂看他表演,车库不高,急流在第一次试图站起来时就尝到了苦头。随着嘭得一声巨响,阿尔忒弥斯这才慢慢地说:“我按照你后来的构造修复的,因为不是原装设计,老毛病还是那几样。这段时间不用你正面和他们冲突,就停在这里看家吧。”

“你要卸磨杀狗了。”

“想死就去死。我不会拦着你。”

“人类就是这样的,我在电视剧里看过。”他的独眼变成一条无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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