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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帐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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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头西沉,长安城的城墙上镀了一层醉人的金辉,高高的烽火台凌空矗立,远远望去肃穆又不可撼动。

一阵尘土扬起,两匹骏马由远及近飞掠而来,行至城墙脚,马上的一男一女齐齐舒了一口气,总算赶在城门关闭前入了城。

城南角,永平坊,不甚宽敞的小巷里挤满了人,位于巷尾的姜家小院里前所未有的热闹,惹得过路的行人都不由得驻足观望。

“姜夫人,这催妆诗念了一首又一首,您何时才能放新娘子出来?若是延误了吉时,我等恐怕没办法给贵妃娘娘交代啊!”

喊话的是一名身着墨绿色锦袍的男子,头带镂空白玉冠,腰系鲤鱼佩,整个人打扮的贵气逼人,却并不是今日的新郎官,而是丞相府二夫人的一个娘家子侄。似是受够了磋磨,这人显得有些不耐烦,一来这门亲事乃宫中旨意,延误了时辰他们少不了要被贵人怪罪,二来这姜家家主不过区区从五品著书郎,哪里能有资格摆这么大的架子。

作为府中的女主人,姜夫人自然沉得住气,隔着半掩的小窗打量了眼门外的情景,强自镇定下来再次打发丫鬟去寻人。

说来荒唐,今日乃圣上亲口指定的吉日良时,可偏偏到了这紧要关头,婚礼的两个主角却皆不见踪影。

那个病秧子女婿暂且不提,这门亲事本就存着冲喜的意味在里头,姜夫人和丈夫从接到圣旨那日起便夜不能寐,反倒是姜映初本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,每日拿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歪理劝解他们。

圣旨难违,好在女儿心大,即便是再不情愿夫妻俩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女儿的出嫁事宜操办起来,谁知偏偏到了大婚之日,自家女儿却不翼而飞。

“诶唷这位郎君,一看您就还是个门外汉,这姜大人夫妇就这么一个女儿,哪里能轻易就让你们给迎去,能不能让新娘子出来,还得看你们的诚意不是?”

隔着一扇门,负责拦门的喜婆揩了揩额头上的细汗,一边堆着笑给众人解释,一边在心底纳罕好一门糊涂亲事:新郎官大婚之日一病不起,新娘子到现在也未露面,可见这姜家姑娘私底下是万分不情愿,这才在大婚之日迟迟闭门不出。

可不情愿又能怎么办呢?这可是圣上和贵妃娘娘的旨意,何况以姜府的门第,和丞相府结亲家属实是高攀了,若非那贺兰五郎病弱,普通人家哪里能攀得上这等亲家?这姜家女郎若是能把心放宽,何愁后半生衣食无忧穿金戴银。

门外,喜婆的心一时忧愁一时舒展,对姜映初这门婚事半是同情半是艳羡。

“夫人,小姐同公子回来了!”

方才打发出去的丫鬟面带喜色,急忙凑到姜夫人耳边低声禀报。

姜夫人紧皱了一上午的眉头豁然松开,疾步转至屏风后,便见刚刚简单梳洗过的姜映初正被丫鬟嬷嬷按着上妆。

“你俩要急死我不成,你们可知我与你爹昨晚急得一夜未合眼!”姜夫人瞪着灰头土脸的儿子和被下人围住的女儿,话甫一出口便不自觉带有十分怒气。

天知道她昨晚的内心有多煎熬,无数个时刻,她甚至期望女儿这一走就再也不要回来了,任天家有什么圣怒,全由他们做父母的来承担,可凭借她对自家女儿的了解,临阵脱逃置父母于不顾绝不是女儿的性格,到了这紧要关头还不回来,最大的可能便是在外遇到了什么危险,事关儿女安危,夫妇二人心急如焚,直到此刻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。

单是骂不解气,姜夫人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,最终选择把气出在儿子身上,攒着力气重重地在姜定辰肩上捶了几下:“你当初同我说要赶在大婚前带岁岁去郊外桃林散心,我只当你心疼妹妹,未曾想你竟带着人将近十日未归,你这十日都干什么去了?啊?”

姜定辰自知理亏,一声不吭地受了母亲的怒气,一旁的姜映初这时从下人的层层包裹中探出头来,露出一双顾盼有神的眸子,只见她朝外间望了望,语带感叹:“那贺兰家的五郎还真没来啊!”

姜映初的话里惊讶居多,倒不见多少失望,毕竟这门亲事只源于一道圣旨,那贺兰五郎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。姜映初不是宥于深宅的闺秀,她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。

姜夫人却是神色一黯,想要安慰女儿两句,却在看到女儿那张如花的姣面时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姜映初朝兄长递了个眼色,本想同以往一般暗示他别说漏这次行踪,可转头便见兄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杵在原地,俨然也是在听到自己的话后联想了不少。

姜映初在心底叹了口气,也罢,再怎么语言开解他们也不见得有用,为今之计,只有她在出嫁后把自己的日子过好,才能让父母兄长彻底安心。

/

经过妆娘和丫鬟们的一阵手忙脚乱,姜映初终于踩着吉时登上了花轿,临别时不经意往身后望了一眼,便见母亲红着眼偷偷擦拭眼角,父亲和兄长也是紧绷着面容,看上去全无喜色。

其实在她自己看来,这门婚事倒也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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