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眼神清明，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。
姜辞知道有些事情注定瞒不过沈家，倒也没有狡辩。
她没有答话，只是跟着低头认真翻土，看不出半点异样。
“要是温氏待不习惯，可以和你堂哥说一声，去沈氏。”
老太太沉默半天，忽然来了一句。
姜辞丝毫不意外，这怕才是今天老太太喊她来的主题。
说什么让她去沈氏上班，都是幌子罢了。
不然怎会隔了这么些年，才突然表示关爱？不然方茹来大闹她工作的时候，怎么不见老太太出来说什么？
说来说去，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她和沈砚渊的事情。
姜辞抿抿唇，“不用了，我在温氏很习惯。”
“是么？是习惯了，还是不好意思找你堂哥？”老太太浇水的动作顿住，“你和砚渊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？连纪岚都和你认识，还带你去参加宴会。”
老太太一提醒，姜辞立刻就明白了是哪次宴会。
宴会人员复杂，老太太不赞成沈砚渊和纪岚的婚事，自然也会派人盯着。
能查出她也在，姜辞没有半点意外。
迟早是会被查出来的。
“一次无意碰到了而已。”
那次宴会对姜辞来说，并不是什么很快乐的回忆。
眼前仿佛又重现沈砚渊无情的模样，姜辞扯扯嘴唇，笑不出半分。
她不愿意多说，老太太却不肯就此揭过，“你们小辈的事情，我一向不管。可有的人若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，趁早打消这颗想飞上枝头的心。”
“纪岚我都看不上，别说一些身份不正，还没爹妈的养女。”
沈老太太狠狠摔下浇水壶，直白了当的训斥。
姜辞挺直腰，不自觉捏紧铲子，“奶奶说的是，堂哥就该配名门贵女。”
她不经意见看到转角处露出的一小块衣角，缓缓站起身，“我看奶奶这么操心堂哥的婚事，应该很快就会有着落了。到时候我一定回来喝喜酒。”
姜辞说的太过洒脱，嘴角噙着笑。
沈老太太一时都没摸清她在想什么。
她唤来姜辞的初衷是想敲打敲打，好打碎姜辞这颗痴心妄想，哪知姜辞不仅不心虚，反而理直气壮的说要来喝喜酒。
堵的沈老太太无话可说。
她第一次看不清这个毫不起眼的养女。
“你明白就好，回去吧。”
沈老太太挥挥手，示意姜辞离开。
姜辞没再看转角处的人，径直的离开。
沈砚渊表情痛苦僵硬，他靠在墙边，捂住痛的窒息的心脏。
点燃所剩无几的烟，沉默的吸了起来。
老太太的话也像是搅棒，搅的他凌乱不已。
先前和纪岚的事情也没让他这般失控过。
只要涉及姜辞，沈砚渊稍不注意便会心脏炸裂的疼。
只可惜他的想法，姜辞永远都不会知道。
也永远都不想知道。
她深吸气，刚从花房离开，头顶忽然落下一朵花，正好落到她的脚边。
姜辞弯腰捡起来，抬头朝落花的方向看去。
恰好对上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眸。
那人带着笑，趴在窗台上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