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智戚独自抽了会儿,嘴中缓缓吐出烟气,将烟夹在两指间自燃,靠坐在沙发椅背上的他下瞥着祁斯惗,嗓音有些哑,调笑道:“怎么?怕了?你这怕得似乎有些晚啊?哈哈!”
祁斯惗没有讲话,他现在脑子很乱,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想让沈径暖发现他的这些面。
李智戚的话就像魔咒般萦绕耳边,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,他是怕,怕她发现后被吓到,怕她发现后的疏离和厌恶。
那个画面、那个眼神,祁斯惗只微微一想象,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,是深海溺死的鱼,无法呼吸、冷汗涔涔。
李智戚见他不讲话,也不气恼,视线落向远方,嘴里无意识的说着:“你在怕什么?你对她是什么感情,你自己清楚吗?只是青梅竹马?你自己信吗?”
句句致命,句句清醒。
“我只把她当做亲妹妹看,不想她学坏。”祁斯惗沉默了一下,缓缓开口。
真得只是妹妹吗?祁斯惗自己也不清楚,他很乱,胸腔内情绪翻涌,理智告诉他,只是妹妹,但被压抑在角落里的心,嘶哑的吼道:你对她不可能只是亲情,你喜欢她,所以你在害怕,认清吧!
可是心吼无声,祁斯惗没能听得见,一次的认不清这一世也没能改的了答案。
“得!妹妹就妹妹,您开心就行!”李智戚敷衍的附和两句,重新将烟放回嘴中,也不说什么,既然这位爷自己认定的,那他再说也不管用,他坚信终有一天,这位爷会后悔的。
空调的冷风吹着,祁斯惗愣愣的坐在那里发呆,耳机挂在脖颈上,屏幕里一幕幕人物死掉又复活的画面,都没能打动他。
“那你那小青梅呢?怎么不跟你在一起啊?”李智戚机敏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儿,换了个话题。
“她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?她有自己的生活,没有必要整天围着我转。”祁斯惗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,声音相对温和许多。
眼前浮现出一幅幅他们相处的画面,少女总时不时的围绕着他嬉笑打闹,他神色愈发温柔。
李智戚看着这模样的祁斯惗,手中夹着的烟一抖,心里犯嘀咕,都这样了,还说不喜欢?就嘴硬吧,更加坚定他早晚后悔。
“得得得!那你呢?什么打算?”李智戚瞥了眼祁斯惗,继续吞云吐雾,眼神焦距看向远处。
“走一步看一步。”祁斯惗也没招,颓丧的往后一靠,模糊了视线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李智戚也不再说话,余光瞥向他,烟圈层层散去,隐匿于空气中,不知去向。
尼古丁上瘾,都是沉沦痴迷的囚徒。
明媚的太阳并不是永恒,就如同此刻,司繁给沈径暖补完课,送她去车站时,她一脚刚踏出楼层门,阳光蔚蓝的天空,还未来得及被南赶的浓墨云层覆压,泼盆的大雨便倾泻而出。
落下地面的水珠崩起的余渍,溅到了沈径暖皮质的玛珍鞋上,附着着晶莹水滴。
司繁见状,伸手拉住了身体惯性要出去的沈径暖,紧抿了抿嘴唇,而后松开了,清冷的嗓音里带着雀跃的嘶哑:“你在这等我一下,我上去拿把伞。”
“好的!”沈径暖被拉回来恍惚了一瞬,没察觉司繁的异常,大咧咧地应着。
不一会儿,司繁就下来了,手中拿着把黑色的雨伞,没错!就只有一把。
“抱歉,我家就我自己,所以就只有一把雨伞。”司繁走到沈径暖面前,心机的低垂着头,微长的头发遮掩住了他眸中的情绪,声音也柔和闷闷的。
伞:……呵呵!你清高!家里的另外三把是没看见吗?
蓬松的脑袋在沈径暖面前,大帅哥司繁萌萌的模样,让面上不显半分的她,内心疯狂尖叫:这么萌!要萌死谁阿!OMG!我的小心脏哦!
“没事没事!”沈径暖豪爽的摆了摆手,在司繁的茶艺下,自然忽略了这小事儿,脑子里完完全全的是司繁仅她可见的萌态。
“走吧!”沈径暖笑着,准确来说是傻笑。
司繁毫不犹豫地撑开伞,雨势渐渐变大,两人并肩而行,在伞下倒显得有些拥挤。
雨幕慢慢模糊了视线,背影都透露出的般配,他将伞倾斜大半,包裹住了少女整个人,调皮的水珠浸湿了他的肩头,她笑着踩小水花,他看着她笑。
伞下的司繁目光静静看着少女坐上公交车,除了她自己调皮微微弄湿的鞋子,其余地方没有一丝雨的痕迹,反观他自己,大半的肩头紧贴皮肤,是他一向不能忍受的。
但现在不一样,找好座位靠窗的少女,透过玻璃见他还没走,先是惊讶一愣,随即便笑了,眉眼弯弯灵动,眸中盈盈闪烁,跟司繁摆摆手,口型无声的说:谢谢啦!快回家吧!
车已经开走了,司繁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一动没动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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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斯惗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,差不多是沈径暖补完习回家的时间,起身收拾了东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