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车后,何一摘下了帽子接过那捧花拿在怀里。
这里算得上川城数一数二的墓园,不管是模式规格还是价钱方面,都很数一数二。
登记完之后,何一跟严格步行了一段距离,来到了墓碑前,上面写着周荣之墓。
照片上的人笑得灿烂,那双眼睛像是在看着何一,又像是在安慰她。
何一还是没忍住,眼泪无声的滑落脸颊。
“周姨,”何一哽咽着出声,“我来看您了。”
“周姨,”严格看着墓碑上的照片,眼眶也跟着红起来,“您放心吧,我跟一一现在都好得很,我们都可以养活自己了,您在那边一定放心。”
周姨对于何一跟严格来说,意义非凡且重大。
这是在两个人陷入泥潭中的时候,唯一拉过他们的人。
很多个晚上,何一都睡不着,但是只有周姨陪在她身边,她才会睡得格外安心。
周姨,对她来说就像是母亲般的存在。
“周姨,”何一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,“我...我想您了......”
随着自己的这句话说出来,何一再也没能控制住情绪,转身蹲下抽泣了起来。
看着不断抽泣的何一,严格也蹲下来拍了拍何一的肩,轻声开口:“一一,周姨如果在,肯定不愿意看见咱们哭,她会觉得我们过得不好。”
听到这句话,何一立刻用袖子猛擦了几下脸上,将泪痕通通擦去。
何一红着眼眶起身,慢慢将怀里的花放在墓碑前,她预定的是一大捧鲜花。
对于何一来说,周姨更像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生活,而不是......
严格看了看何一,她就那么出神的盯着周姨的照片,眼泪再次划下。这个时候,何一需要独处的时间,严格也了然于心的退到了一边。
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后,何一抬手轻轻擦掉脸上的眼泪。
“周姨您知道吗?”何一轻声开口,像是周姨就在她眼前一样。
她则像在跟家长汇报自己近况,细数的跟周姨说着最近的事情。
这个时候的何一,褪去了往日冷漠的外表,收敛起了身上的刺,温顺乖巧的像个小孩一般。
“有个人脸臭话也少,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,但是他又阴差阳错的帮了我好几次,为了还他这个所谓的人情,下个月我还要去他的公司工作。”
“您要是在的话应该会为我高兴吧,觉得我走上了正轨,但是...”何一顿了顿,眼神暗了下去,“在背面呆久了又怎么可能习惯见到太阳呢,您说是不是?”
“还完人情,我就从他的世界里退出去,安安静静的继续过我一成不变的生活,也挺好。”
“对了,”何一看到了自己的右手,“右手上的绷带还是这个人给我缠的,记得上一次缠绷带在手上,还是您帮我处理伤口......”
那一回,是何一在餐厅打工,被人欺负了不服气,何一试图理论,但是对方却上前揪住何一的领子。
对方是个男的,但是何一仍然跟那人打了一架,丝毫没有畏惧什么。
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,对方并没有因为何一是个女的就下手有所顾忌。何一脸上也是伤,手上也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个大口子,出了很多血。
周姨知道后,带着何一去了餐厅找到老板理论,最后老板也只给了点医药费就打发了事了,为此,周姨还跟餐厅的人大吵了一架。
回到狭小逼仄的房间内,周姨特地去药店买了很多包扎用品,耐心的为何一处理伤口,慢慢的给她手上缠上绷带。
没想到多年后,还能有这样似曾相识的情景发生。
只不过,这一次站在何一身边为她找回公道的人不再是周姨了,而是谢子裘。
何一虽然嘴上硬,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认的是,谢子裘低身为自己包扎的时候,她有些瞬间的无措。
这种无措中又夹杂着一些茫然的感动,另外还有几分不安。
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对自己的好,周围人也只有严格跟她如影随形两个人像是兄妹一般的,他们俩像是习惯了对彼此好,而不要求什么回报。
除此之外,再无别人对何一这么关照过。
即便,谢子裘是出于自己的目的。
回到家里后,何一去洗了个热水澡,接着换好了衣服没有着急去睡。尽管她现在身体极度疲惫,再加上之前哭了很久,更是感觉脑袋都胀胀的。
“严格,”何一坐在沙发上,“我有事情要跟你说。”
严格刚吹完头发,听到何一呼唤后,立刻来到客厅。
“啥事?”严格问道。
“我今天去楽本辞职。”何一说。
“辞辞辞职?!”严格的音量都没能控制住,因为太过震惊而像是吼的一般。
“在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