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月往上扯了扯毯子，声音很小很轻：“等领了证再说吧，现在名不正言不顺……”
其实她才不在乎名声这种东西呢，她只是想先把程烈带到外公墓前，让外公好好瞧瞧。
去北城的火车上，她就把自己的想法跟程烈说了。
接下来路程，程烈肉眼可见地焦灼起来，好似被一朵黑压压的乌云笼罩，就连火车上售卖盒饭的小推车，路过程烈旁边都不敢停留。
小推车的轮子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咕噜声。
沈明月眯着眼睛笑，眉眼弯弯，看起来很乖。
“你还笑得出来，万一你外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？”
沈明月只觉得他这脾气发得莫名其妙，不过她早就习惯了：“我外公已经不在了，他怎么反对？”
“他万一给你托梦呢。”
沈明月：“……”没文化太可怕了。
刚下了火车，程烈就扯着她直奔太平洋百货公司，乘坐观光电梯到了八楼。
百货公司总共就八层，越往上东西就越贵。
“你外公喜欢什么样的？”程烈拿着一件西装，在自己身上比划。
沈明月扫了一眼价签，倒吸一口凉气，默默放了回去。
“我外公疼我，我喜欢的东西，他肯定也喜欢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程烈颇为认同地点点头，这钱还是省着给媳妇花。
沈明月去厕所，就留程烈一个人随便溜达。
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，程烈还是选了一套西装，想着等结婚的时候穿。
他对着镜子摆弄着衬衣的领子，一会就不耐烦了，他怎么就穿不出来王赞颂那种斯文内敛的感觉呢？
他觉得沈明月外公肯定更喜欢王赞颂那种气质，他就想着往那边靠拢一下，至少先把外公糊弄过去再说，省得给沈明月托梦。
“先生，穿西装的话，衬衣要塞进去比较好。”柳青青的手还没碰到男人的衣角，就被狠狠推开，高跟鞋没踩稳，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。
她扶着地踉踉跄跄地站起来，正了正胸前的胸牌，义正辞严：“先生，你怎么能这样，我是百货大楼的营业员，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穿衣服方法不对，你怎么能动手呢？”
“你的手都快挨到老子裤裆了，你们就是这么提醒的？”
柳青青脸色发白，她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找到这个轻松不累，还能接触到有钱人的工作。
她早就认出了程烈，就借着工作的机会撩拨一下，顺道探一探男人的底线。
“你这是诽谤，我有男朋友的，我男朋友英俊帅气，我才看不上你这种黑熊精转世呢。”
噗嗤，不远处的沈明月笑出声，用“黑熊精转世”来形容程烈还真挺贴切。
她觉得大黑熊没什么不好，憨态可掬还乖巧听话。
最重要的是够唬人，能给她安全感。
“你是她女朋友吧，我劝你最好离这种男人远一点，暴戾乖张，以后被他打死都没人给你收尸。”勾引不成，柳青青索性鱼死网破。
沈明月探究的视线对着女人上下扫了一遍，明显偏小一号的灰蓝色制服， 衬衣的第二个扣子还明显往下挪了几厘米。
就算只解开第一颗扣子，都能将诱人的风景一览无余。
能来这种地方买衣服的人，都是非富则贵，魅惑男人目的都直接写在脸上了。
“我不是他女朋友，我是他未婚妻。”沈明月站到程烈身边，和他十指相扣，“妹妹你还小，很多东西都不懂。”
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奚落。
柳青青气得跺脚，这个死女人说的小，绝对不是年纪。
不就是比她大了一点，有什么了不起的，也不怕坠得慌，指不定跟了多少男人呢。
生产队结过婚生过几个孩子的老嫂子都比不过沈明月丰腴……
“哼！”程烈走之前，还递给柳青青一个大白眼。
然后屁颠屁颠地追上了自家媳妇。
“你刚刚看没看她？”沈明月这才开始秋后算账。
“看什么？我又不认识她。”
“你不认识她？她是孙杨给你找的小保姆？”
“是吗？记不清了。”
要不是男人的眸光太过真诚，沈明月还以为他在演戏呢。
“媳妇，咱们一会去见咱外公吧，他老人家要是在世就好了，我还能陪他喝几杯。”这是场面话，才不是程烈的心里话，要是沈明月外公在的话，估计沈明月不会给他当保姆，自然也没有后面的事情了。
“外公不爱喝酒，也看不得别人喝酒。”她那个禽兽爹就是酒鬼加赌鬼，当时她娘被接回来的时候，已经被磋磨得不成人样了。
去插队的时候是亭亭玉立的姑娘，回来的时候才不到六十斤，身旁还跟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，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