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平公主带着许云山走了，崔玉妍面沉如水，带着顾淮月去了前厅席面。
路上，顾淮月一直不语。
经过这一遭，母亲该彻底看清了楚知序的人品。
她今天的目的原本并不是闹大，上辈子，楚知序和顾清舟不是没遇到过下药，可他们每次都有如神助，根本不会成功。
顾淮月今天的目的只是想提前给楚知序暴露许云山的存在，好让楚知序有危机感，主动抗拒婚约。
不知哪里发生了差错，一些事情偏离了上辈子的轨迹，幸亏结果是好的。
不过，她也没想到鬼市买到的香竟然如此神奇。
不但令人没了理智记忆，而且雁过无痕，连绽兰这种内宅高手都找不到破绽。
回去的路上，顾淮月让母亲先走，自己想在外面逛逛。
想到上一次迷路的事，顾淮月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，打算逛个够。
崔玉妍却不放心：“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，在外抛头露面怎么行……”
“母亲别担心了，我会带帷帽的。”
见女儿坚持，想到她今天受的委屈，崔玉妍也不再多说了，叮嘱她早点回来，就先回府了。
顾淮月第一次逛京都，看什么都觉得新奇，街头许多她没见过的新奇玩意，一不小心就买了许多。
“小姐，时候不早了，咱们该回去了。”
“着什么急？先去吃了饭。”
京都有个十分出名的酒楼，名唤天外天，许多达官显贵公子小姐都爱这家的菜。
顾淮月也吃过，但都是府里仆人出去买回来的，她还从来没亲自去过呢。
天外天处于京都最热闹的街口，雕梁画栋，装潢精巧，光是这外表看起来，已是价值不菲，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。
临近中饭时间，里面热闹非凡，顾淮月一进来，就有跑堂迎上。
“这位小姐，赴宴还是就餐？”
轻云拿着荷包上前，“开个上好的雅间，我们小姐喜静，不爱吵闹，给个安静的地方。”
小二收了钱，喜笑颜开，边带着二人上楼边给介绍招牌菜。
顾淮月注意到，大堂里除了摆着吃饭的圆桌，左右两侧还开着几个小门面，用桌子支了几个摊，就像鬼市那样，把店都开在室内。
不过没有鬼市那么低调，这里每个店口都写了名字，配上各种图案。
什么陈家米酒、李记卤肉、王氏油饼等等。
“这里面的吃食不该都是天外天所有吗？怎么还有别家吃食在卖？”
“这些都是给我们天外天提供菜品的卖家，只要与天外天有长期买卖，就可以在这里留一个摊位，自行买卖他们家的东西，赚到的钱都是他们自己的，只要每个月给楼里缴纳固定的租金。”
顾淮月讶然：“菜不都是楼里的厨子做吗？竟然还能往外买？”
“我们掌柜的说，聚天下英才而用之。我们天外天有天外天的招牌菜，外头有什么好东西如果味道过关，只要是自愿，可以用比外头更高的价格买进来。只是跟我们签署了契约，就不能再去外面单卖，只能在楼里卖。”
进了雅间，小二出去吩咐上菜，轻云忍不住说道：“不能去外面卖？这也太强势了。”
顾淮月却不这么想，天外天若真的过分，能在京都地段开这么久？
她让轻云去下面买壶酒。
轻云很快就回来了，酒坛封口上的布写着几个大字“陈记米酒”，还画了一些图案。
“小姐，这酒要一两银子，比外头买的贵一些。”
顾淮月顿时就明白了，天外天是达官显贵云集之处，来这里的人都不缺钱。物价自然比外面的高，在这里面摆摊，比外面赚得多多了。
若是哪家菜上席面合了某位贵人的口，就是一笔大生意。
再者，天外天里可以挂自家招牌，在这里面还能给自家打出名气。
这么一来，天外天的单在外面，恐怕能让那些商家抢红了眼。
源源不断的菜品货源进来，又能反过来稳固天外天的招牌。
能想出这么精妙的经商点子，这位天外天的掌柜真是奇人。
顾淮月心情不错的用了饭，买了些糕点带回去给母亲尝尝，正要上马车，看见有一辆马车在旁边停下。
一位风韵十足的年轻女人下车，身上穿戴价值不菲，她举手投足间，带着说一不二的强势。
看到这名女人进了天外天，顾淮月从车上下来，跟着进去了。
轻云没想到她会突然下来，跟在后头追都追不上：“小姐……”
顾淮月跟进了天外天，见那个女人上楼，方才的小二跑出来对她毕恭毕敬，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她认识这个女人，
聂明月。
上辈子的记忆再一次唤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