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一册小说话本中，看到过这么一个情节。”
“那个角色叫武圣云长，与敌军作战时，被流矢射中肩膀。”
“箭头淬了毒，毒性很猛，很快伤口便腐烂流脓，以至于骨头都变了颜色。”
“为了活命，武圣云长寻来当世名医。”
“剜去烂肉，刮骨祛毒。”
“不注麻醉的同时，还与人对弈。”
“村长我呢，觉得那著作之人相当扯淡。”
“那可是在清醒状态下刮骨，是会被活活疼死的。”
“这世间岂会有武圣云长那般大毅力之人？全程莫言满地打滚，甚至于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！”
“我一直想找个人来试试。”
“就你吧！”
村长玄参微笑道：“不论你死或是不死，我都会派人送那丫头，往县上医馆走一遭。”
张向阳没有丝毫犹豫，“村长，你要言而有信。”
玄参：“那是自然。”
——
厢房内，塞满油灯昏黄光亮。
村长玄参准备了三样东西。
一根平常闲来无事，进山狩猎所用的箭。
一柄匕首，一柄刮骨小刀。
因为张向阳没了两条手臂，所以村长玄参选择了左腿膝盖骨。
将箭头淬毒完毕后。
村长玄参一手按住张向阳左大腿，另一手瞄准，狠狠将箭头送进小腿骨与大腿骨的衔接处。
仅这一下，张向阳顷刻之间便满头大汗。
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，确定毒性侵骨。
村长玄参拔箭换匕。
雪亮匕刃，划开包着膝盖的皮。
呈青黑色的膝盖骨映入眼帘。
放下匕首，拿起刮骨刀，村长玄参抬头看向张向阳。
“乖孩子，需要咬些什么吗？”
“刮骨全程，你若昏死过去，可别怪村长我言而无信。”
“我会将你和那丫头，炖成一锅。”
张向阳脸色雪白如纸，艰难摇了摇头。
玄参：“那我开始了。”
当薄如蝉翼的刀刃刮过骨头，张向阳整个人如遭雷击，整副躯体于椅子上剧烈痉挛颤抖着。
为了莺莺，张向阳牙齿将嘴唇咬烂，强撑着不让自己昏死过去。
——
伏灵十七年，十一月十三。
张向阳背着莺莺，一瘸一拐往崇阳县走去。
鹅毛大雪纷纷扬扬，落的天地一片清白。
莺莺不断冲两只小手哈气，然后捂住张向阳被冻得通红的耳朵。
崇阳县专属于两人的街道上。
大雪天没什么行人，张向阳与莺莺紧紧挨在一起取暖。
莺莺虽说退烧了，可大病初愈，身子骨还很虚弱。
小脑袋靠着张向阳，昏昏欲睡。
小嘴里梦呓着：“烧鸡、烧鸭、烧大鹅，好香呀。”
低头看着莺莺苍白面色，张向阳突然想到韩小衍。
“莺莺，小衍说得对。”
“我们的爹娘，不会来接我们回家。”
“没人会来救我们。”
“我们能依靠的，只有我们自己。”
“我可以当一辈子的乞丐，但莺莺你不行。”
张向阳下定决心。
一如十月初五那天的韩小衍。
——
十一月十五这天是崇阳县的大集日。
大雪终于停歇，太阳出来了。
虽未进入腊月，可各处摊位上早有人摆上春联门神。
许多百姓怕腊月后，春节所用喜庆物件涨价，于是提前采购。
每条街上行人都极多，用张袂成阴来形容，最是恰当。
专属张向阳与莺莺的街道上。
隔着百米之距，张向阳目光时不时投向远处酒楼二层。
靠窗位置，露出副村长李勋的上半身。
约莫一炷香时间后，就在李勋与其一名手下大汉换班的瞬间。
“莺莺，快，上我背！”
莺莺早已准备好，爬上张向阳后背，两条手臂紧紧环住脖颈。
张向阳起身，快速隐没人群。
短短十来秒后，迎福村一群大汉奔出酒楼。
——
张向阳没有选择出县城。
就南北两条路，他一个瘸子，还带着莺莺，目标太明显了，根本逃不掉。
也不准备求助谁。
村长玄参是个无法无天的杀人狂魔，张向阳不想牵连无辜。
跑啊跑，直跑的大汗淋漓，气喘吁吁。
本就未好利索的左腿膝盖，疼的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