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歆显然已经看到了守在门外的二人,二人此时再想转身离开已然不合适。
竹沁和楚茨互相看了一眼,一边硬着头皮上前行礼,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拦下谢歆。
谢歆此行身边跟了很多来吊唁的各府女眷,其中就有洛云湄和之前那位落水的赵妹妹。
若是让这群人进到院子里,看到华央和沈谏,这事就真的说不清了。
谢歆神色微沉,挥挥手免了二人的礼:“本宫听闻沈夫人昨夜守了一夜的灵,伤心劳累过度,在此歇息,特意过来看看她。”
竹沁连忙俯身道:“回长公主殿下,夫人确实折腾了一天一夜没合眼,刚刚歇下。只是不知殿下会亲自前来,若是如此,夫人定会等殿下来了之后再歇息……”
谢歆闻言轻叹一声,面露沉重之色。
“商老太公为我大晟所做的贡献,本宫便是不说,大家心里也都明白,更何况他老人家心地仁善,救了无数大晟子民,本宫心里敬佩不已。只可惜未及上门拜访,老太公便故去了,今日本宫又岂能不亲自来为他老人家上一炷香?”
竹沁忙又道:“劳殿下挂心了,只是夫人她……她好不容易喝了安神茶睡下,等夫人醒了,婢子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夫人,让她亲自到公主府拜谢殿下……”
谢歆眸色微凝,站在门口朝院内瞥了一眼,没有作声。
按理说,商府遭逢不幸,华央伤心劳累,身心俱疲,好不容易歇口气,就算她是长公主,也不该这时候打扰人休息。
只是她如今已经亲自来了,若是连门都没进就这么走了,面子上未免过不去。
正犹豫间,洛云湄上前一步,轻斥了竹沁一声。
“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?长公主殿下都已经到门口了,便是长姐已经歇下了,也该请殿下进去喝盏茶才是,怎能让殿下等在门口?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。”
竹沁本就因为担心华央,恍恍惚惚了一整夜,如今被这么一训,心里更是委屈得厉害,鼻子一酸红了眼眶。
楚茨见状顿时面色不悦,抬头瞪了洛云湄一眼,转向谢歆行礼。
“竹沁也是担心夫人的身体,失礼之处还望公主见谅。再者,这望春阁是老太公身前居所,更是老太公昨晚过身之处,婢子是担心殿下进去了,万一被什么东西冲撞了,那可就是婢子甚至整个商府的大过了,所以才斗胆将殿下拦在门外。”
谢歆闻言,紧绷的神情顿时一松。
“原来如此,你们也是有心了。”她点点头表示理解,“也罢,只怪本宫来的不是时候,既如此,那本宫就下次再与沈夫人细聊吧。”
洛云湄哪里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,见谢歆要转身离开,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殿下如此大度,倒是让妾有些惭愧,是洛府没有教好这两个丫头,竟是学得这般死脑筋,不知变通。”
她说着又转向竹沁和楚茨道:“既然殿下不便进去,那你们便将长姐叫起来,让她出来面见殿下便是,难道就为了让她好好休息,就得让殿下白跑一趟?”
竹沁一听眼泪顿时掉了下来,连连在心里心疼华央。
天知道她和楚茨看到华央能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,心里有多高兴,她们是真的担心华央把身体熬坏了。
若让她们这时候去把华央叫醒,她们是一万个不愿意的。
然而当着谢歆的面,这些话又不好直说,她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低垂着头乖乖挨骂。
“岂会是白跑一趟?殿下此行本就是为了吊唁老太公,这份诚心诚意是任谁也抹不掉的。”
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女子嗓音,循声望去,就见叶渺渺和苏泠快步走到谢歆身边福身行礼。
叶渺渺缓了缓气息,定定看着谢歆道:“殿下仁厚爱民,屈尊探望沈夫人,本也是出于对老太公的敬重,若真如洛姨娘所说,仗着身份让劳累不已的沈夫人亲自起身迎接,岂不是有悖殿下此行的初衷?”
谢歆神色一凛,只觉叶渺渺这一言犹如惊醒梦中人一般,沉沉点了点头。
“渺渺说的对,本宫是来探望的,不是来搅扰的,逝者为大,本宫又岂能以身份压人,给主家添麻烦?”
她说着拉过叶渺渺的手拍了拍,而后看向竹沁和楚茨,抬抬手示意二人起身。
“既如此,就不要打扰沈夫人休息了,等她醒了也不必跟她说本宫来过的事,且让她和商大人一起安安心心地处理好老太公的后事,其他的以后再说不迟。”
竹沁和楚茨都是心头一松,向谢歆行了一礼,这才互相搀扶着起身。
洛云湄脸色有些难看,看着叶渺渺的眼底闪过一抹疑色,一则是没料到叶渺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,二则是没想到叶渺渺居然会帮着华央。
她还想再说些什么,叶渺渺见状脸色一沉,突然提高嗓音道。
“对了,洛姨娘与沈夫人不是亲姐妹吗?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