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去得早，店主还在理货，几个塑料模特也挤在狭小的店铺里，都只穿着一件内裤。
尽管是假人，可那轮廓还有形状都是按照成年男人的比例来的。
沈明月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，涨红了脸，羞涩地盯着自己鞋尖。
模样很是娇羞，可言语却是很大胆：“老板，给我拿两条那样的，要最大码的。” 她胡乱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人体模特。
反正男士内裤都大差不差，只要尺寸合适就行。
拿了东西付了钱，她转身就走，还差点撞到了玻璃推拉门上。
店主眯着眼睛啧啧嘴：“这么放不开，以后有苦头吃了。”
沈明月捏着装内裤的塑料袋，听懂了那女人的弦外之音，其实作为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，她不应该懂的，可她懂了……
以前在监狱的时候，女监狱的犯人闲着没事就喜欢讨论这种事情。
什么日久生情、什么深耕细作、什么深入浅出……
光是想想那些词，沈明月就觉得面红耳赤。
她把内裤放在斜挎包里，使劲压了压，才压下她的浮想联翩。
回到摊位，发现王赞颂已经过来了，竟然在卖菜，而李志远跟猪肉铺子的老板还有其他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打扑克，额头上还贴了不少纸条。
“他倒是会躲懒。”
王赞颂笑得温润：“他们几个非拉着李大哥过去的，李大哥也不想去的。”
“他要是真不想去，九头牛也拉不过去。”
沈明月把身上的挎包取出来，随手扔在小桌板上，不小心扔在了地上，挎包里面的东西都撒了出来。
纸巾、小镜子、护手霜……
王赞颂俯身给她一一捡起来，还包括那两条内裤。
捡东西的过程中，王赞颂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温柔。
这直接把沈明月给整不会了，他竟然不质问她？也不发火。
“明月，你不用故意这样，我等了你这么多年，我是不会放弃你的。”他把斜挎包挂在挂钩上。
他走近沈明月，故意把声音压低，神秘兮兮：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，争强好胜，就连道具都买最大号的，哪个男人能穿这么大的？”
沈明月眼角抽搐，本来昨天晚上在心里打好的腹稿，全都忘了个干净。
实在是内裤这个话题过于尴尬，她总不能说程烈就穿这么大的，这样也太伤人自尊了，伤的是王赞颂的自尊。
算了算了，还是改天找个机会再说这件事情吧。
忙了一会就到吃晌午饭的时间了。
“明月，我娘听说我来找你，特意给你炖的鸡汤，炖了两个小时呢……”
张丽华炖的鸡汤，她还真不敢喝，她怕里面下了毒药。
“鸡汤要趁热喝。”王赞颂先给沈明月盛了一碗汤，自己也盛了一碗。
“你娘知道你也要喝吗？”她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。
王赞颂愣了愣，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，还是老实回答：“嗯，她让咱们俩一起喝，鸡汤很多，够咱们两个喝的。”
他还以为沈明月是单纯地担心鸡汤不够喝。
“嗯嗯，挺好喝的。”沈明月这才放心喝，张丽华就算再恨她，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跟她一起陪葬吧。
或许可以说是殉情。
就算她跟王赞颂真的殉情了，张丽华也会把他俩的尸体扒出来，分开埋。
王赞颂下午还要上班，跟沈明月打过招呼就离开了。
他前脚走，后脚李志远就过来了，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：“沈明月你完了，我刚刚在门口看到程烈的摩托车了，你幽会旧情人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了，你今天还是别回去了，先避避风头吧。”
这么大一顶绿帽子，哪个男人都会发飙。
“我和王赞颂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……”她语气听起来很焦灼。
“停！你还是省省力气，这些话你跟程烈解释就行，你看他信不信。”
沈明月：“……”
“行了，下午你也别上班了，回家看看做点什么能将功赎罪。”
沈明月回到家，发现程烈也在家，桌角上还放着一个崭新的三层保温饭盒，应该是去给她送饭了。
她跟程烈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，她跟王赞颂也没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，就是坐下来喝了点鸡汤聊会天。
扪心自问，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可面对程烈寒潭般的冷眸，一股不可名状的愧疚从心底涌出，她觉得自己辜负了程烈的深情。
“对不起，我不该瞒着你跟王赞颂见面。”沈明月说完就后悔了，她跟谁见面是她的自由，跟程烈有什么关系。
她的服软并没有取得男人的原谅，程烈冷漠地扫了她一眼，用鼻孔里溢出来一声